「其實，我知道我很難訪。」坐在會議室，啜飲著開木斯酒莊 Caymus Vineyards Napa Valley Cabernet Sauvignon 2022，一邊笑著說自己居然在白天就在會議桌上喝酒的國票金控董事楊承羲看起來相當放鬆，但在每個問題都深思熟慮地「斟酌」下，與楊承羲的對話卻也愈來愈「哲學性」了：「我確實會希望『很誠實』地回答你的問題，所以我真的沒辦法說出些讓你很好寫的內容。」表情上帶著歉意，但看得出來，他確實相當「享受」在這樣的對話情境中。

笑稱自己「內向」，楊承羲說自己是個喜歡自己做一件事的人，「我喜歡看書、泡茶、聽音樂、開車、打高爾夫球、打坐，這些都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事。」問起他最近所熱衷的事物，楊承羲給了我個很有趣的答案：「我想要靜靜地做一件我喜歡的事情就好，這個答案，最近是看書。」他說只要有些時間，可以讓他好好看書，就好：「這就能讓我很開心。」楊承羲告訴我，自己有另外一間辦公室，在那裡，他疊了應該有20幾本書在「排隊」，如果能找到時間，就想把它們給「解決掉」。對於看書，楊承羲坦承自己並沒有閱讀計畫，這些書落在那裡就只是「想看」，所以乾脆先放在一起，讓它們排隊：「總覺得如果不把它們留下來，我會後悔，所以就先買下來，等到有時間再慢慢看。」笑說這樣的癖好有點「糟」，看著那落書會感到內疚，然後就會討厭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習慣，但我總覺得，楊承羲這樣做似乎是創造了期待，期待自己跟作者創造「深度對話」的時刻到來。

期待有意義的對話

確實，「對話」對楊承羲來說，是重要也非常享受的過程：「如果是六個人、八個人的聚會，這會讓我非常開心，因為在這裡，你通常可以獲得很多有意義的對話。」說自己不喜歡不斷地重複打招呼的「社交聚會」，但如果有機會可以創造「有意義」的互動，對楊承羲來說，就是絕佳體驗：「尤其是又有一支好喝的葡萄酒在手邊，那就更美好了。」楊承羲笑說自己不會一個人喝酒（「很多事情都可以一個人做，但對我來說，喝酒不是這領域範疇。」），因為一支好的葡萄酒確實能帶給自己開心的感受，這是來自於是喝酒時「旁邊的人是誰」：「對我來說，一起喝酒的人與環境，是最重要的因素。」

的確，每個人對於酒「好不好」的定義其實是浮動的：「喝葡萄酒時就會發覺，很多跟你一起喝酒的人，其實喜歡的東西都非常的不同。」用「對不對」這個詞作結尾，楊承羲似乎也在確認自己的想法：「所以『好酒』的定義，確實是好主觀的一件事情，很難說什麼才是『好酒』。」對他來說，酒的「好」其實可以用「適合」來概括，當一支酒面對適合的人、事、時、地、物時，就是他眼中的「好」，而對楊承羲來說，Caymus 就是他眼中在與朋友聚會時，最適合的好酒：「我很誇張，曾經一次買完過星坊當下手中所有的Caymus，也曾經掃完 Costco 的，就是因為 Caymus 是最適合我的請客酒。」

「請客酒」這個定義，蠻有趣的。楊承羲說，一支他眼中適合的請客酒，第一一定是自己喜歡的：「我喜歡偏甜，細緻，而且風味偏向 fruity、full body 的樣貌，Caymus 確實完美符合這些條件，而他的價位又在對我來說最合適宴客的位置。」然後，這支酒必須要讓品嚐到的客人得以很開心品飲：「不需要醒酒醒太久，也不會在開了以後，短時間後就不好喝。」這是他眼中的 Caymus。

能創造這樣觀點的 Caymus 確實有其精彩之處。這個加州葡萄酒的經典品牌之一，於1971年由創辦人 Charles F. Wagne、妻子 Lorna Belle Glos Wagner 與剛從高中畢業的兒子 Charles J. Wagner 所共同共同成立，以「家族酒莊」為品牌思維核心，從一開始就決定將重心放在釀製高品質的 Cabernet Sauvignon，開木斯酒裝以家族經營的方式管理，完全自釀自銷，第一代的家族團隊投入了超過30年的時間耕耘酒莊價值建立了品牌知名度後，延續了開木斯的精神的第二代家族團隊則將更多重心放在種植更高品質的釀酒葡萄，創造更有個性與風味層次的經典佳釀，兼顧了「奠基傳統」與「開創新局」的精彩樣貌。

融合時間空間醞釀的味道

楊承羲說，「喜歡」的思維是「浮動的」。年輕時的楊承羲喜歡風格「很不同」的酒，而現在的他喜歡厚實風味，但他也說實話，十年後的自己會喜歡什麼樣的酒，現在的他確實不知道：「說不定那時的我，根本就不喜歡酒了。」楊承羲以他自身另一個嗜好——茶作為例子：「一開始我就覺得，哇！東方美人好好喝，但喝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它少了些層次、少了些厚度，之後，我開始喜歡普洱、岩茶。」以「這都是一個轉變的過程」作結，笑說也不知道五年之後的自己會變成會什麼樣子，楊承羲覺得「人」是一直在改變的個體，「因為，這也是你經驗在時間的累積下，所造成的結果。」

時間，確實是有趣的催化劑。現在的楊承羲說自己喜歡老酒，尤其是老波爾多葡萄酒：「或許有些人不喜歡老酒的那個『老皮鞋味』，但我卻相當喜歡，所以只要有不錯的年份，如果讓我遇到價格合理、狀態也不錯的葡萄酒，我就很開心。」我告訴楊承羲，如果喜歡這樣的風格，或許可能是因為他喜歡「屬於時間」的味道，他笑了：「哇！這好深喔，讓我好好的這個琢磨一下。」確實，品嚐老酒時你確實會嚐到跟當代葡萄酒風格有點不大一樣，這或許是那個是時代製程或是其他變因，但隨著時間的演進與改變，老酒確實創造了種「溫潤」的感覺，而 Caymus 對楊承羲來說，其實也有些似曾相似之處，「不然我也不會從大學以來就一直喜歡它。」

楊承羲形容手上這杯 Caymus Vineyards Napa Valley Cabernet Sauvignon 2022，確實是最完美的「融合」：「我喜歡它完美地融合了舊世界跟新世界。」他形容這支酒有舊世界的細膩，也有新世界觀點中很厚實、很有水果感、奔放的風味：「但它完全不輸給法國酒的細膩，我覺得很難得。」楊承羲笑說，很多加州酒其實喝起來還蠻像的，但 Caymus 是你不可能喝不出來的：「我甚至覺得，任何初學者都能很容易喝到 Caymus 很有個性的味道，辨識度很高。」

說自己喜歡嘗試不同領域的事物，楊承羲說自己確實有很多好奇心，而他現在的工作，其實是需要對知識有充分的理解的，於是乎探索與迎接挑戰，也是楊承羲在參與職場上不同領域的議題時必須面對的課題。問他如何有「自信」去面對這些挑戰，楊承羲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答案：「我覺得會讓我很有自信去面對很多挑戰的是，我覺得我自己很有 common sense。」歪著頭思考common sense的翻譯，楊承羲用「常識」這個詞概括了這個觀點：「common sense 應該說是這世界上最基本、最簡單的幾個道理，而這些道理能夠涵蓋所有議題。」他覺得當自己很有 common sense 時，這也成為自身所擁有的重要優勢。

Common sense 這個詞彙確實有趣，楊承羲覺得擁有這樣得能力，會比較容易注意倒事件的細微之處、正確的處理方式，以及處理關鍵的先後順序，這也是身為經營者，面對各類型不同議題時最重要的知能。

但知道 common sense 的存在容易，擁有它們卻絕非容易，尤其是在企業經營者的角色，「因爲你會覺得這個世界好像好多事情必須要瞭解，但你沒有時間去一一完成，而當你把它放在這邊時，會讓你有種衝動，想要在有時間慢慢一點一滴地去把它挖出來。」笑說自己喜歡問「為什麼」的楊承羲，總覺得想要知道的太多，但可以學習的時間卻太少，所以他非常重視跟朋友的對話，永遠在身邊要安排好一群「人生的顧問」：「當碰到不同問題的時候要懂得怎麼去問，不同的議題也有不同的問法；而且對方給你的答案也要斟酌，評估它的正確性。」笑說自己儘量不用 ChatGPT，楊承羲覺得詢問合適的人來解決自己在意的事很重要：「這是選擇，也是 common sense。」

問起他目前眼中最重視的事情，楊承羲回答得很快：「健康。」笑說有很多事情還在排隊著他做，但維持健康這件事，確實是他眼中可以讓自己想做的事情持續發展的重要關鍵，「我所期待的未來，則是在人生走到盡頭的時候，讓我自己可以覺得，我的人生沒有任何重大的遺憾，而這需要健康的身體，才能支持我長遠地走下去。」他期待未來會有更多不一樣的體驗與想像，就跟現在的對話與手中的 Caymus Vineyards Napa Valley Cabernet Sauvignon 2022一樣，讓人反覆低迴，期待創造精彩而讓人不斷地持續想像的思維碰撞。

文字：Gershwin Chang  攝影：Leon Hung